白夜

# 吸血鬼故事

全文红白：works/43684626

纳兰迦沉默地看着先生，他想自己也许知道这个故事，甚至曾经亲历它悲惨的结局。几十年前的某个晚上他年轻的时间停止了，潘纳科特·福葛那块走不动的怀表却残忍地不愿停留，它嘀嗒嘀嗒地朝前走，将黑白的世界扭上发条，将阴世与阳界隔断在黄昏晦暗的交点。一只吸血鬼在教堂外的街角拦住了他，他问纳兰迦你想死去还是重生，彼时他正被福葛的地狱论吓得魂飞魄散，怎么也不愿步入树荫底下的深渊。纳兰迦·吉尔卡确实是愚蠢的人，他被垃圾塞满的脑子竟想不出不死的永恒是最大的罪，魑魅魍魉横行的人间坏过地狱。在无数个黑夜里他明媚的爱灼烧着自己的胸膛，那架见不得阳光的身躯却承受不住这些。在某个饥渴而濒死的时刻，纳兰迦意识模糊地回忆起了福葛的话，“无论你犯了什么罪我都不会改变”。他靠这句话支撑起身子吸干了身旁的流浪汉，他为亡灵背诵了一段祷词，他躲在日光打下的阴影里喘不过气，在心中与昨日的世界告别。

“可我觉得您不是罪人，”纳兰迦轻声说，福葛惊异地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有泪，那是被原谅的欢欣，“他终究是要与最初的爱作别的，没有人能怀抱着孩童的纯真走入坟墓，纳兰迦幸运地死早死了，我想您并没有将爱带离他的世界。如果他长大了，我想他也不会讨厌你说过的话，因为他未曾想到自己将永远与这份悖论相伴。纳兰迦会很庆幸您曾经爱过他，您对他的情感就是您所不相信的无知，福葛，它支撑者我走了很久，走过从那天起就停驻不前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