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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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银 / 名濑奥尔

纯银

# 现pa,画商名濑x混混奥尔加

我是从马鲁巴那里听说奥尔加·伊兹卡这号人的,彼时迪瓦兹刚在曼哈顿开了家新画廊,一系列烦人的酒会后,喝得醉醺醺的马鲁巴开着自己的破吉普把我拉回了格林威治村的小酒馆,在午夜两点的吧台上发着中年艺术家灵感消竭的牢骚。我叹了口气,想快点回家却也无法拒绝马鲁巴的请求,我们是老相识了,在他还是个穷艺术家的时候,我作为菜鸟画商把他的画推了出去,他出名了,老爹也觉得我还有点出息,把迪瓦兹的股份匀了点给出来,放我自己开了塔宾斯。

“最近诸事不顺……”

马鲁巴狠劲敲了下桌子,玻璃杯里的啤酒震出了水花。我点了根烟,做好了通宵达旦的准备。马鲁巴话不少,估计明早要拜托阿米达来接我回去了。

“怎么了,你不是前阵子刚卖出去幅画吗?够你吃一阵子了吧……”

“老子上个月去布鲁克林的时候在街上被人打劫了。”

马鲁巴磨了磨牙,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他身材早就走了形,平时穿上西装还人模人样,发起怒就像头饿傻了饥不择食的蠢猪。我暗了眼神,示意他继续说,在布鲁克林被人打劫确实挺倒霉的,我对他深表同情。

“打劫我的是个黑人小子,我那天身上没带什么钱,那混小子见状就想揍我一顿出气,你不是知道前阵子我的人体模特回老家去了吗?我当时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就问他要不要到我这儿做一份正经工作。

“那小混混长得不错,裹着衣服都能看到漂亮的线条,估计是从小在街上打到大的,像头野豹子。说实话那是我挺怕他一拳招呼上来,不过他倒是愿意来我的画室看一看。我就带着他一路过来,其间这小子都快把我盯出个洞了,我估计他是把我当成了居心叵测的人贩子,准备在哪个暗巷里把我给解决了。

“不过最后等到到了目的地打开门时,那小子总算是相信我是个画家了。叽里咕噜和他说了一大堆,这混子也打消了干我一票的念头,答应了这笔买卖。我付他足够让他温饱不至于上街打劫的钱,他乖乖做我的人体模特,算下来佣金还比他的前任便宜了不少。”

马鲁巴叹了口气,把瓶子里剩的不多的酒全喝了,又问招待要了一瓶。我摸了摸下巴,愣是没搞明白他说的“诸事不顺”是什么意思,对他而言这是比两全的买卖,拯救了一个失足青年还给自己省了钱。马鲁巴看出了我的疑惑,没等我问就接下了之前的话题。

“对,按道理这确实是桩好生意,可名濑你他妈绝对想不出这混小子有多傲。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出去帮我买杯咖啡都不愿意的模特,付他加班费让他多做一小时,他居然告诉我孤儿院有弟妹等他回去照顾。妈的他真当这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吗?!托他的福我他妈都没法好好画画了,天天像伺候天王老子似得伺候着他。”

看马鲁巴那副吃瘪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马鲁巴恼怒地让我吃了个暴栗,就陷入了自暴自弃喝闷酒的状态。好久没听说过这么有骨气的小年轻了,我玩味地瞟了眼马鲁巴,马鲁巴用难以置信的表情长大了嘴巴,整一个目瞪口呆。

“名濑·塔宾你别他妈告诉我你想泡他?!你哪只眼睛看上一米八几的小混混啊?虽然这小子做模特的时候确实敬业但也傲过头了吧?!”

“你让我看看他的尊荣总行吧?”我笑着掐了烟,拍了拍马鲁巴的肩,“正好我下周也要去你那儿,他叫什么?我想先认识认识。”

“奥尔加,奥尔加·伊兹卡。”

咕哝着说出这尊大佛的名字之后马鲁巴就睡倒了,毕竟上了年纪没以前能喝,我说实话也有些晕晕乎乎了。趁着还清醒我掏出手机给阿米达打了个电话,她是个好女人,我的请求她从不拒绝。

 

一周后去马鲁巴画室的时候,我把我最喜欢的那辆劳斯莱斯开到了旧工厂门口。如果能把那位奥尔加拐上车再好不过,这次不行我今后也有的是时间。推开门的时候马鲁巴不在,大概是出去买中饭了,冬日的阳关透过蒙了层灰的格子窗照进来,密闭空间里漂浮着的尘土闪闪发光。奥尔加半裸坐在背光的桌子上,太阳给他褐色的胴体上了光圈,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冷峻的青年面孔配在一起,像只沉静的豹子,随时都要破笼而出。我站在门口打量了他一会儿,算是明白了马鲁巴被什么迷了心窍,是我我也会给奥尔加这份工作,赔本买卖也不后悔,毕竟青春的肉体在现今是稀少的东西,更别提其中呼之欲出的野性了。

高傲的人体模特在几分钟的沉默后把头转了过来,那双金色的眸子是日神的造物,生命的火光在他的瞳仁里永不衰竭。我举手和他打了个招呼,奥尔加从身边的水果篮子里拿了串樱桃,一个个把它们塞进刻薄的嘴里。

“新面孔啊?你叫什么?”

“你是来找马鲁巴的吗?他现在不在,我叫奥尔加·伊兹卡,是他新雇的模特。”

“我叫名濑·塔宾,是个画商。”他的声音比同龄的男孩子低沉些,隐约带着点沙哑和不耐烦。我脱下帽子继续问他,“你知道马鲁巴去哪儿了吗?他和我约好这个点见的。”

“不知道,他去那里不关我的事。”樱桃果肉顺着喉结滑到了他的胃袋里,“半小时前他接了个电话急急忙忙出去了,我今天三点下班,他不回来我就直接回去了。”

“这马鲁巴……居然放我鸽子……”

我暗自为马鲁巴牺牲工作时间为我铺路的精神送了朵花,脸上还是得装出一幅心痛不悦的表情。奥尔加的神色晦暗不明,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双眼瞪着空无一物的墙壁。

“你不准备先走吗?马鲁巴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我从别处拖来了一把椅子坐在奥尔加的面前,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找了一条毛巾,简单遮盖了一下自己裸露的肌肤,把身子靠在了窗边。他脑子不错,估计已经猜到了我来的目的,从主动和我拉开距离就能看出来了。

“我不准备先走,下班时间还没到。”

“真是敬业的模特。”

我说这话时多少带着些讥讽的味道,奥尔加嗅出了敌意,冷哼了一声。

“你已经从马鲁巴那里听说我的事了吧?在贫民窟里不好好遵守约定可活不下去。你来找我干什么吗?名濑先生的床上应该不缺一两个可爱的姑娘吧。”

难搞的刺猬。我从椅子上起身站到了他的对面,小伙子面色冷淡得很,但指甲早就嵌进了手掌里。被看成靠出卖身体吃饭的人显然伤害了他的自尊,高傲的眉宇里多了些不可名状的耻辱与厌恶。我轻轻笑了一声,把夹在腰间的帽子重新带回了头上,

“塔宾斯确实不缺可爱的姑娘,但她们只在办公室里,不在我的床上。但我不否认我想把你带到床上去,我喜欢你的肉体和精神,它们值得我这样做。不过这取决于你的自愿,你来了,我就会给你应得的报酬。”

我并没有说报酬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想我应该能给出他想要的东西。奥尔加听完话后咽了下口水,如鲠在喉。他瞥了眼墙角的时钟,两点五十,快到下班的时间了。他褪下了裹在身上的毛巾,大方地走到了仓库的另一边,从椅子上拿起了他的黑毛衣和棒球衫,穿戴整齐后径自走出了画室。我跟在他身后,果不其然,他在看到门口那辆豪华的限量劳斯莱斯时楞了一下,我抢先一步打开车门,问他要去哪里。

“回布鲁克林,孤儿院的弟妹还等着我回去照顾。”

“要我送一程吗?”

“为什么?”

“我想看看我能给你什么东西。”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奥尔加点了点头,我庆幸自己没有错失良机,那些孩子对他而言很重要,我确信了这点。奥尔加局促地坐上了豪车的副驾驶位,他有些不知道把手脚放在哪里,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从某种程度而言,我利用了那些未曾谋面的孩子,但我并不对此感到愧疚,我有能力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如果奥尔加是这样期望的话。他挺像年轻时的自己,用硬壳把自尊和脆弱包进去,却殊不知壳只要破了一个口,内核就全都暴露在外,一览无余。

我没有不识趣地和他搭话,只是照着导航沿着路一直开。晚高峰还没到,冬天的风刺刀似的挂过脸颊,奥尔加没有让我关上敞篷,我也乐意看他在风里缩瑟的样子。车开进他的街区时一群小孩子争先恐后围了过来,对他们而言这是在mv里才能看到的东西。奥尔加一逃下车,就被孩子们包围了,一口一个“奥尔加哥哥”,叫得十分亲切。小伙子硬挺着脊背,像个大哥一样摸了摸孩子们的头,朝街道的深处走去。

我把车停在一侧后跟他走入了孤儿院,我身边也绕了一群小孩子,不停问着“叔叔你是哪里人”“叔叔你的车子好好看”“叔叔你在哪里认识奥尔加哥哥的”这类问题。我不讨厌小孩子,便一个个回答过来。奥尔加在前面走,听到身后孩子们的玩闹声后,竟回过头给我了一个感谢的微笑,说到底他还是个挺可爱的孩子,这想法决不能让奥尔加知道就是了。

“这里的孩子们大多都没读过什么书。”

把孩子们安顿好后,奥尔加在厨房里突然开口。和弟妹们在一起的奥尔加看上去平和了很多,再也没有独处时张牙舞爪的样子,他好好把自己的刺收了起来,不让暴戾的脾气伤害任何人。我也去拿了些食材和奥尔加一起做晚餐的准备,他对我会做菜一事好像颇为意外。

“别那副表情看我,我也是穷过的人你。当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吗?别开玩笑了,我是从拉美街区一步步混上来的,只是多了贵人和时运罢了。”

我这话是说给奥尔加听的,他并不愚蠢。我想做他的贵人,一半是他确实值得,一半是顾影自怜。奥尔加轻轻回答了句“是吗”,又回归了沉默。

“你跟着我去见见世面吧。马鲁巴给你的工资应该不少,足够日常花销了,我再贴你一点,你学点东西回来也好教教你的弟弟妹妹。”

话音刚落奥尔加就抬起了头,他用金色的眼睛瞪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做这类亏本生意。他咬了咬嘴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把名片塞给了他,告诉他想好了就联系我,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处理自尊和利益之间的关系,作出一个合格的大哥应该做的决定。

 

三天后我果不其然接到了他的电话,电话里他的语气不那么干脆,有些支支吾吾却听得出决心。选择依靠他人是个艰难的决定,我理解他的苦衷。从那之后我常带他去些论坛和社交场所,他也不再拒绝我想开车把他送回去的请求。奥尔加的脸上多了些十七岁的少年应该有的表情,说话也不再是那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了。对此我感到十分欣慰,可现实在不久后就给了我一个冲击,险得使我功亏一篑。

那天我按约去马鲁巴的画室接奥尔加到晚上的论坛,到达目的地时,旧仓库里却只有马鲁巴一个人。他一见我就问奥尔加那混小子是不是被我拐去家里了,这几天都不见人影,简直胆大包天。我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告诉他我也毫无头绪。我对奥尔加的私人生活实际一无所知,我没有雇佣私家侦探把他查个底朝天,因为我相信到了时候,他自然会告诉我有关他的一切。我翘了晚上的论坛开幕式去了奥尔加的街区,那群孩子们已经熟悉了我的脸,一看见车子就亲切地喊起“名濑叔叔”。

“你们知道奥尔加哥哥去哪里了吗?”

我问,孩子们脸上面面相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但旁侧有个稍大些的孩子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便朝他那里过去。

“奥尔加被警察带走了。前天有个这块的黑帮欺负孤儿院的孩子,正好被奥尔加看到了。他一时没有忍住,把那群混蛋全都揍趴下了。”

“然后呢?”

“不知道是不是有路人看到斗殴报了警,警察不一会儿就来了。奥尔加没怎么辩解就承认人是他撂倒的,自然就被抓进去了。”

我一瞬有些哑口无言,奥尔加确实是会做这种事的人。高傲,为了所珍惜的东西愿意付出一切,我却还来不及教会他珍惜自己。少年的眸子里燃烧着没有说出来的请求,我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我会把奥尔加还给孩子们。

 

因为奥尔加有前科,把他捞出来要付一笔不少的钱财。当事人从少管所出来后一直低着头,褐色的肌肤近乎要融入黑夜里。奥尔加没做错什么事,只是维护了自己应有的尊严,低头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欠了我一个很大的人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偿还。我走在奥尔加的前面,为他打开了劳斯莱斯的侧门,他却迟迟不愿进去。他笔挺地站在人行道上,比第一次见面时更为局促,他的双手紧紧攥着裤边,犬齿近乎咬破失去血色的双唇。三五分钟后我终于看到了他金色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混杂着不安、感激和恐惧。我做出了请的手势,奥尔加艰难地迈开一小步,却还是没有走到我的身边。

天上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了,雨水打在奥尔加的脸上,遮盖住了他湿润的眼睛。他胡乱抹去了颊边的雨水,却又在瞬间被越下越大的雨化为徒劳。

“快进来吧,你没做错什么,别再站着了。”

奥尔加震了一下,他皱紧了眉头,缓缓张开了双唇,

“名濑先生…我应该怎么报答你?”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面时问你要的东西吗?你现在愿意把它给我了吗?”

奥尔加缓缓点了点头,雨水顺着湿透的银发滑了下来。我没有再等待,而是把他拉进了车里。劳斯莱斯在冬雨里一路奔驰,奥尔加沉默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直到它停在切尔西旅馆的门前。奥尔加跟着我走进了我常住的套房,雨水滴滴答答地散在地毯上,他没有去洗澡,而是直接在卧室里褪下了衣装。

奥尔加的身体很美,无论看几遍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这样说。银发柔顺地散在他的前额上,肩胛骨伸展出完美的宽度,撑起他笔挺的脊梁。雨滴有一些还缀在他的胸前,顺着紧实的腹肌缓缓滑落到人鱼线,坠入他自己或许都鲜少触及的地方。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从腰际移到了后臀,蝴蝶骨随着臂弯的运动一开一合。我看见奥尔加的呼吸变得急促,我近乎能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寒冬的雨夜还没有打开暖气,我却已经感到燥热,这燥热正驱使屋里的每一个人走向遥不可及的深渊。

最终我还是在奥尔加褪下内裤时制止了他,他的脸上还泛着潮红,我体内的热度也被强行压了下去。奥尔加在听到“够了”的瞬间瘫软了下来,他终于卸下了所有坚硬的装甲,把最柔软的自己展示在我的面前。我把他拖到浴室里去擦干了他的身子,他自己走了出来,裹好浴巾坐在床沿,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谢谢你。”

奥尔加轻声说。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开心地笑了出来。奥尔加也笑了,起初只是微笑,最后却也笑出了声音。

“我乐意,没什么好谢的。”

我让奥尔加坐到床上来,自己起身准备到侧卧去,他累了好几天了,需要好好地休息。我在走出房间前突然想起了正经事,奥尔加像是有了心灵感应似得抬起了头,黄金的双眼里神采奕奕。

“我身边现在缺个保镖,后天在塔宾斯总部那里面试,你想来的话就去试试看好了,如果能把所有应聘者都打趴的话,这份差事就归你了。”

“总共有几个人应聘?”

“不知道,大概三五个吧。”

奥尔加瞥了我一眼,露出了看笑话似的表情。我也笑着关掉了房间的灯,在走出房间的同时,我听到了奥尔加的答复。

“好吧,我乐意之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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